后来的事我记得并不清楚。
昏昏沉沉中闷油瓶似乎意外地说了很多话。他谈到自己小时候放野的经历,谈到送朋友的骨灰前往墨脱,谈到吉拉寺里的三日寂静,谈到为母亲完成的天葬。
他说,吴邪,别睡。
我觉得我仿佛看到过这些画面,从蛇的毒液里,通过别人的眼睛见证了这一切。然后我就很想吐槽他讲故事的能力——他说的这些一个赛一个悲情,听起来简直像在劝我苦海无边赶快去死,而不是想激发我的求生意志。同时我又感到很心酸。
但没有用。
我在疼痛中陷入了绝对的寂静。
我看到了悬崖。
一小片白色的雪原寂静地绵延在崖脚下,淹没了一切生物的痕迹。雪下得很大,几乎看不清年轻人机械地徒手挖掘雪层的身影。
一旁有人试图阻拦他,但几乎立刻就被他甩了出去。
闷油瓶低着头,从被固定的视角看去,他的表情都藏在了漫天孤独的白色里。
我沉默地看着他挖出了早已被冻僵的尸体,轻轻将手盖上了脖子上狰狞的伤痕。他维持着这个动作,发了很久的呆,我仔细去看,才发现一点一滴在他手背上溅开的水渍。然后,他就像感受到了某种难以抵御的痛苦般,蜷缩着俯下身体,将额头抵在了那只手背上,嘴唇轻轻地动了动。
他明明没有发出声音,但我却听到那句话穿透了整整十五年【注】的时光,清晰地响在耳边——
他说,吴邪,带我回家。
从梦中惊醒的我喘了口气,瞬间感受到全身刀刮火燎的疼痛,原本松松搭在我掌心的手一动,立刻加大了力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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