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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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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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和衣投入了湖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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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骨湖水没身涌来, 湿透的僧袍鼓荡在身周，又随他纵身一潜倏而如青鳍般飘摆在后。他早已寒暑不侵, 当下也不觉难捱, 径自舒展自如地往湖底游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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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湖面两三米之处，湖底光线便转作幽暗, 水波朦朦胧胧地泛出浑浊碧色，不似岸边看时清澈。又往下潜了约莫丈余深，方天至足底一探, 触到硬地, 便知到了湖底。这湖底泥沙极浅，皆是起伏不定的湿滑石头，他往近处湖壁上一摸, 借微弱光线望去, 触手亦是细密整齐的条状石束。再往湖心洑去丈余, 发觉湖底果然更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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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是一个有文化的魔教教主, 持有地府通用常识高级证书的二级知识分子, 知道在闽南一带这般地形气候, 高山成湖多半是火山湖。心中不由想，这山湖形状如碗, 愈往湖心去愈幽深不易见物，白玉京的人哪怕在此埋有宝藏，密室修在火山湖底的可能也不算高, 不如顺着湖壁先游过一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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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水性既好, 带着鲨鱼皮囊更是如鱼得水, 当下孤身绕湖壁潜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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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有半个时辰之久，他足足游过有大半个湖圈，始终没见到什么独特标记，正斟酌浮上水面去与众人汇合，却忽见幽碧湖水中涌来一道漆黑长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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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足底在湖石上轻轻一蹬，迎面向那黑影倏而窜出几尺，手上则暗暗运劲，以备擒拿。而那黑影却忽地探出一条瘦长手臂，向方天至这招了招，自己则悬浮不动，原本平展在身后的两条腿亦竖立起来，轻轻划拨着湖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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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这才意识到来者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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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再游过去丈余，二人近在咫尺间，他才见来人身着一条漆黑贴身的鲨鱼皮水靠，黑发高束，俊脸含笑，微微张嘴吐出一串水泡来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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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楚留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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