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章

语气颇见温柔，不由怔了一怔，但仍不解而郑重道：“那是不是别人对我坏，我也要怜悯他，宽容他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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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笑了笑，道：“那样了不起的事，又有几人能做到？我只希望你不要太怨恨那个人，就足够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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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伤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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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道：“因为人若太过怨恨，心底一定很不好过。心底不好过的人，常又会过得很苦。不论你太怨恨谁，最难过的总是你自己。为何不对自己好一些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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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伤冷冷道：“我若是不好过，只要十倍百倍报复回去，解了恨，自然就不会再不好过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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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微微一笑，轻叹道：“那你总不免在制造新的怨恨。造成怨恨的人，怎不会被重重怨恨所包围？又如何能真的好过呢？”他又复望向遍洒余晖的海面，“人之一生，何其短暂！数十年回头一望，恰如弹指刹那……何不让心底的快乐多一些，怨恨少一些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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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伤仍如往常一般，没有说好，也没有说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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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又咬了一口窝头，问：“那么你现在想吃鲅鱼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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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伤默然半晌，道：“想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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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点了点头，抬首向桌旁盛豆饭的麻脸水手看去，口中道：“有劳施主，添这孩子一个用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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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麻脸水手闻声一瞧，见二人是出家人，咧嘴笑了笑道：“这桌上只有腌菜是素，和尚花钱吃饭，也不嫌亏得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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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笑道：“亏又如何？不亏又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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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脸水手也不计较，道：“好，只要交上钱，不管是谁都给饭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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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天至正要数出几个大钱来，却听身畔不远，有个一团和气的声音道：“且慢。大师这顿饭，鄙人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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