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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习璟步入殿堂,跪地请安,未曾起身,仅是挺直腰身,低首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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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说吧,”皇帝看着他,“这几日你反思出些什么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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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儿臣,罪不容诛。与御前亲卫私通,污皇家声威,此乃不孝之极;私欲退位,弃社稷不顾,则为不忠之至。沈瑛悖逆,法所难容,儿臣虽痛心疾首,亦以为此人不可留。”李习璟泣声道,“只求父亲能成全儿子一个心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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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问:“是何心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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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习璟答道:“儿但愿沈瑛的死法,得以由儿亲定。我与他好歹情谊一场,缘尽于此,也望留个体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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狱卒提上来三个精致的食盒,将菜品逐一取出,还将碗筷配好在沈瑛面前,对他说:“沈大人慢用,小的不打扰了,等您吃完喊我们来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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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瑛闻到香味,抬起头的第一反应是:下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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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动作,继续瘫在原地的草堆上,过了一会儿肚子发出叫声,他慢悠悠爬起来端起碗——毒药就毒药吧,干嘛跟食物过不去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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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脑袋又昏又涨的,因此肚子虽饿,却并没有什么食欲。只是机械地把肚子填饱,又默默地靠在旁边等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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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了好一会儿,发现没死,他忽然意识到:这大概是断头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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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他拍着栅栏,弄出声响,把狱卒叫了过来。果不其然,一个狱卒收拾起了食盒,另外两个则扶起沈瑛,说要带他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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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瑛咳了两声,用沙哑的嗓音向他们探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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狱卒一边把水递给他,一边告诉他:“沈大人,皇上要派您去椴河守皇陵,小的现在带您去沐浴,您收拾收拾,晚间出发,明日就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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