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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越来越大,恐怕又有一场大雪。赵沉茜出来的时候没有带手炉,现在只觉得寒意从手脚入侵,顺着血液,直入骨髓。
赵沉茜慢慢反问:“你逼我,亲手去通缉他?”
“这是最好的办法。”谢徽回道,“是你说的,人脉情分不重要,解决问题才最重要。你坚持清田时,谁的人情都不给,为何现在,你却下不去手了?就因为那个人是容冲?”
那个名字说出口后,中庭的风似乎都寂静了一瞬。谢徽拳头已不知不觉握紧,这个时候他才惊觉,他竟然如此介意这个名字的存在。
赵沉茜不说话,谢徽终于开了口,索性将积压多年的不满都倒了出来:“你以为旁人不知道他在河东道吗?那你也太小看世家的关系网了。你知道,我知道,平江府、杭州那些书院也知道,他们只是按而不发,要将这张牌打出最大价值罢了。你执意要给韩守述定罪,已经得罪死了平江府的读书人,他们正愁没有攻击你的理由,你还上赶着给他们送把柄。”
“你信不信,等上元假后一上朝,就会有人弹劾你包庇叛贼,擅权专政。你和他曾有婚约,若有人扯出你对他旧情未了,私下勾结叛国贼子,你猜猜,你这摄政长公主,还做不做得下去?唯今之计,就是你亲自派人缉捕他,彻底斩断你和他的关系。”
赵沉茜积累了一天的不顺心,终于在此刻爆发。她冷冰冰看着谢徽,忍无可忍道:“可真是大义凛然,忧国忧民。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,那你可知,我真正想做什么?大燕立国已经百载,你们可还记得,燕朝的‘燕’是怎么来的,指的是哪片土地?北梁至今占据着燕云十六州,无数汉人在异族铁蹄下苟且偷生,而你们不想着收复失地,却一天天忙着内斗,不惜耗费兵力物力去追杀自己人!”
赵沉茜的话说得又急又快,说完许久,胸脯都起伏不定。谢徽定定看着她,片刻后,凉凉一笑:“自己人。赵沉茜,你终于说出实话了。你从来没有觉得容家叛国,容冲是逆党之后。你心里,一直在期待容冲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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