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地叫人撤了摆吓用的刑具,又令人在破落的小桌之上点了一根白色蜡烛,其劣质得很,滑腻腻又伴着恶臭,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吉利。
程岱的神色倏地一凝,周身极速涌动的血液却是让他瞬间激如火烧,下一刻便情绪失控地将桌踹烂在地,破口大骂道:“那一窝姓温狗养出的贱种,恶婆娘尽给老子惹事!自个死得上千次也都是活该,凭什么要我给你收尸,还一收收两……”
温家出事,他这个做女婿的又怎么能撇开关系,情急之下的大义灭亲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以求更多的保全余地,却不想这一下,竟是致胎随母死腹中。直到这时方才知道的喜讯顿时成为了天大噩耗。
闻言,他也不抬眼去瞧程岱,只温声说:“可咱家从来不需旁人指路。”
“云掌印可是高高在上惯了的,料想也是见不得黑,特意点烛奉上,也好令您睁大眼睛找找哪里才是该上的路!”程岱把刀背一拍,坐下时抬脚踩在另一张矮椅上,用力得发出一声闷响用以震慑似的,他的目光含霜扫过是犹为不善。
发白飘虚的光映上云卿安清寒的侧脸,原冠已散却又被他用撕下的布条对青丝简单地作了绑束,他早被除了官服,单衣薄凉,徒留孤身犹出尘,仍是病骨支离销。
那根蜡烛更是被他完全踩成了粉末,再无微光,可那股臭味却是纠缠在他的鼻间挥之不去,像是腐烂陈旧的。
还都是程岱自找的,可又明明是被逼迫至此,与此事相关的人毫无疑问都有责任,云掌印尤甚!满腔的怨始终难得发泄,意图报复一通,却被对方凭着一根蜡烛戳穿伤疤。
云卿安冷眼旁观,全无同情。
趋利避害做到了极端,便只能是这个下场。而且他本身的处境也不容悲天悯人,借着把持皇子为契得时机成熟,让岑衍暗自将裂冰玉戒送到了颜道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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