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。可张承业不为所动,冷酷地一挥手,手下便上前抢走谷种,充作赋税。如今,站在这交粮现场,看着队伍里那个被衙役粗暴扯开襁褓、寻找是否藏有粮食的农妇,张承业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五年前的那个雨夜,眼前场景竟如此相似,如出一辙
。如今崇祯年间,边疆战事吃紧,朝廷为了筹措军饷,对官员考核愈发严苛,不仅要求赋税足额上缴,更要逐年递增。张承业深知,只有超额完成赋税任务,在三年一考的
“外察”
和六年一次针对京官的
“京察”
中,才有机会得到
“称职”
评定,保住现有官位。
“皇上要修缮宫室,正是咱臣子表忠心的好机会。”
张承业鼻腔里涌入腐臭的江水味混合着百姓的汗酸味,这气息突然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,在破庙中咳血时身上的味道。但他很快贪婪地猛吸一口气,仿佛这是升官发财的祥瑞之兆。岸边交粮的队伍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嚎,原来是个农妇抱着孩子跪在地上,税吏一把扯开她怀中的襁褓,里面垫着的碎米露了出来。张承业看着百姓扭曲的面孔,就像看到了通往更高官位的金砖,咽了咽口水,低声嘟囔:“这些泥腿子,少一粒米都不行。”
崇祯年间官员为填补国库亏空,不断加征
“辽饷”“剿饷”“练饷”,对百姓层层盘剥。
“都给老子麻溜点!别磨磨蹭蹭的,是不是欠揍啊!”
为首的税吏满脸横肉,扯着嗓子大声咆哮,手中那带倒刺的皮鞭在空中肆意挥舞。每一次抽打,鞭梢都好似利刃般划破空气,发出尖锐的呼啸,
紧接着便百姓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,二者交织在一起,凄厉得惊飞了江边枯树上栖息的乌鸦。这些乌鸦扑腾着翅膀,呱呱叫着飞向远方,好似也不忍直视这人间惨状。
放眼望去,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,他们身形佝偻,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,又像被抽去脊梁的木偶,只能机械地挪动脚步。烈日高悬,地面滚烫如炙,有人脚底被尖锐的碎石划破,殷红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,滴落在滚烫的石板上,可还没等百姓们喊疼,那血珠就在高温的炙烤下,转眼间被晒成了暗红色,与石板融为一体,仿佛在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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