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,李老汉怀里的孙子吓得尿了裤子。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合着孩子身上的臊气,让为首的税吏皱起了鼻子:“李老头!这都第几次上门了?今天再交不出税,就把你和老太婆押进大牢!”
他一把扯过小娃娃的胳膊,感受着细嫩皮肤下跳动的脉搏,突然想起自己儿子生病时也是这样的触感。但这个念头被上司
“完不成任务就滚回乡下”
的威胁瞬间击碎,他冷笑着说:“听说人市上,这么大的男娃能换不少银子呢……”
听到这话,李老汉
“扑通”
一声跪下,抱住税吏的腿,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:“官爷,行行好啊,这孩子他爹娘都病死了,就剩这一根独苗,您要是把他卖了,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!”
税吏一脚踢开李老汉,冷哼一声:“少废话,今天交不出税,你们全家都别想好过!”
说完,带着手下的人在屋里翻箱倒柜,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洗劫一空,只留下李老汉和孙子在破败的屋里抱头痛哭。
与此同时,茶馆里,老茶客们一边拨弄着茶碗盖,一边压低声音咒骂着官府的暴行,生怕隔墙有耳;街头巷尾,卖菜的小贩、赶路的行人,也都交头接耳,脸上满是愤懑之色,纷纷对官府的横征暴敛表示不齿。而在官府衙门内,红木桌椅上的茶盏升腾起袅袅白雾,知府周文远看着师爷递来的密报,指甲在
“抗税百人”
四个字上反复摩挲,宣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他想起二十年前刚进入官场时,也曾在赈灾粥棚里亲手喂过老妪,可如今案头堆积的弹劾文书,每一封都写满了同僚因为
“办事不力”
被抄家的悲惨遭遇。崇祯年间,官员考核中增设
“边防考核”“剿匪考核”
等项目,一旦某项不达标,便会遭到严惩。前任知府就是因剿匪不力,在
“外察”
中被评定为
“不称职”,不仅丢了乌纱帽,还被抄家问罪。
“慌什么?不过是些**闹事,能翻出什么风浪?”
知州周文远听闻城外抗税民众聚集的消息,挑了挑眉,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。他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那盏精致的茶盏,茶盏上绘着繁复的花纹,触手温热。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过舌尖,他却无端感觉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味。他下意识地将茶水当作镜子,对着照了照,瞧见官帽上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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