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。”
林宇打量着雕花木窗,窗棂上糊着的桑皮纸被风掀起一角,他眉头微蹙,似在思索着什么。不多时,热气腾腾的菜肴摆满一桌,黄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粗陶碗里轻轻摇晃。
酒足饭饱后,小二快步上前,抹布搭在肩头,咧嘴笑道:“客官,菜银五钱整。”
林宇从腰间钱袋摸出一锭二两的雪花银,银锭表面铸着细密的水波纹路,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,边缘还刻着
“扬州宝源”
的戳记。这在明朝,二两银子算得上一笔不小的数目,寻常百姓家数月的生计也不过如此。
小二双手接过银锭,弓着腰小跑回柜台。只见掌柜从抽屉里取出戥子,这戥子是明朝银钱交易中常用的称重工具,小巧精致却极为精准。他将银锭小心翼翼地放在戥盘里,另一端的秤杆微微下沉,仔细调整秤砣后,便从钱箱里翻找出碎银。在明朝,市廛之间的经济活动频繁,市面上所流通的银锭,形制与重量却并无统一的规制。每当商贾交易,银货两讫之际,便需借助戥子这一精细衡器,仔细称量银锭的重量,还得凭借行家的眼力,细细验看成色优劣。若是交易数额细碎,需行找零之事,便会动用碎银。这些碎银,来源极为驳杂,有些是高门大户因应日常用度,以特制刀具切割整银而成,形状虽不规则,却也成色尚佳;而有的则是在市井街巷反复流转,历经无数次交易摩挲,或是磕碰缺损,或是掺杂杂质,沦为残银,其成色亦是良莠不齐,从足色的纹银到近乎铜铅的劣银,可谓应有尽有。
片刻后,小二攥着一把碎银回来,叮叮当当放在桌上。叶梦珠眼尖,伸手抓起其中一块较大的碎银,对着烛光一照,脸色陡然一变。这块碎银边角呈锯齿状,明显是被剪凿过的
“剪边银”,银面泛着青灰色,夹杂着铅锡的杂色,与林宇方才给出的足色纹银天差地别。
“且慢!”
叶梦珠将碎银重重拍在桌上,团扇
“啪”
地甩开,杏眼圆睁,“这银子白中带青,分明掺了铅锡!我们给的可是扬州宝源的足色纹银,戳记尚在,如何找零回来变成了这等杂色残银?”
她声音清脆,惊得满堂食客纷纷侧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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