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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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行至景裕的眼皮子底下，他才不慌不张地撩起霞帔与衣摆，躬身叩拜，道：“臣妾叩见陛下，陛下万岁万万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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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柔的嗓音回荡在殿内，浮声切响，戛玉敲冰，与禁步的轻鸣有几分类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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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好像沐九如其人一般，明艳而不媚俗，温柔而不荏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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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狐媚子，也不是病秧子，和画卷上柳亸花娇的少年郎不同，也和景裕所想象的卖弄风情，红颜祸水不太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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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并非已经提前知道了沐九如的身份，景裕是会为蔺南星拥有这么一位德言容功的正君而自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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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沐九如曾为后妃的旧案，无疑是狠狠踩踏了天家的颜面，更是将蔺南星对他的背叛放到了明面上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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蔺南星明明曾有那么多机会，可以与他坦白真相，却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戏耍他，愚弄他，欺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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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裕恨蔺南星的犬吠非主，但他更恨沐九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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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没有沐九如的贪生怕死，蔺南星何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，做欺上瞒下的奴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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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何至于给蔺南星赐婚，还亲自给沐九如出了四十四抬嫁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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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人简直把他蒙在鼓里耍，何其可恨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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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裕冷笑一声，道：“呵，臣妾……？”他语调轻慢，讥讽道，“你说，你该算谁的臣，谁的妾？沐凤止，或者朕该称你为……皇太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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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九如俯首看着近在咫尺的地板，头顶翟冠压得他脖颈酸疼，但这些分量并不足以压垮他的脊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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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身份，他的过往本就是不争的事实，他与蔺南星从来不曾回避往昔的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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