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痛是没跑了的。伤养好后,皇帝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要你找的会烙印子的哑奴找到了吗,找不到也可以让他们学。”
“但是你的脑袋,可和他们的手艺挂在同一条绳上。”皇帝头也不抬,不紧不慢地批着折子,好像在和李望开着无伤大雅的顽笑似的。
李望头霎时布满冷汗,不敢再置喙一句半句,以至于现下想起也不禁两股战战,只能暗自腹诽,不敢宣之于口。
皇帝皱着眉头看着桌上不小心沾染上血迹的木雕,心中烦躁郁结,不知如何排解。为了肃清叁皇子余党,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日没有合眼了,没有好好休息的结果是连日不退的低烧,就连手下的木雕都带着一股郁结的病气,毫无十皇姐平日顾盼飞扬的神采。
而且木雕的右半肩染上了血迹,已经不好送人了。
李望偷偷觑他的脸色,知道他在烦恼什么,自以为贴心地替他开口道:“十公主还在等陛下用膳呢,陛下您看……”
“她爱用不用!”听到这皇帝就不犹得烦躁起来,哪里是“等他”,是“不愿”吧。自从从避暑山庄回来,他就将她囚在了乾清宫的偏殿里。
他不敢见她。
十二知道是自己食言了,但那又如何?是她先提出要离开自己的,自己凭什么……凭什么不能将她关起来,他还没有好好和她算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,她怎么敢走……
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去见她,每日都让人悄悄在她的药食里放了助眠的药物,直到她睡着了,他才敢翻进她的窗子,偷偷与她亲密地依偎在一起。
但这岂是长久之计,十公主察觉到了不对,不动声色地将睡前的汤药吐了出来,然后在十二贴上她的那一刻,睁眼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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