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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敲响二更天的梆子。呵欠连天的阿织被抱去屋里哄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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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容时起身告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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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小满提灯送他出门,沿着鹅卵石小路一直送出去百来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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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门时规规矩矩的,等头顶月影钻入云层,再从云层现身时,月下的两个人影已经挤挤挨挨靠在一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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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廊子转角处种了一小片竹林。竹影摇动,两人十指交握,在竹影间慢腾腾地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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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容时说:“刚才的橘子我吃了一个半,都是甜的。你吃的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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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小满细数了数:“吃了两个半,这种黄皮大柑橘真的很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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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尝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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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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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下慢腾腾沿着竹林走的人影停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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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影在林间移动。竹下的人在细细地品尝,口齿间带着清茶的香,又带着柑橘的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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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浮动。依偎在一处的人影开始小声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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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晏家日常饮食做得细致,许多祖传的食谱秘方。有我祖父的研究,还有我母亲的。以后都交到你手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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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又不爱做菜。我娘爱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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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只看。哪个食谱方子看馋了,叫厨房做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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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起来倒不错。应小满弯着眼睛,开口刚想说:“阿织那个小馋猫……” 要乐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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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说几个字便忽然醒悟过来,装作很凶的:“说什么呢。八字没一撇的事,别瞎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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