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

坐下，管事自觉上前，替她散开发髻，发里银丝比以前更多了，管事心中酸涩，劝道：“大人，节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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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晴初看着铜镜里的自己，眼前这个人好像已经被蛀空了，内里空空荡荡，只余了一层皮囊，她在飞快地腐朽枯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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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行，她还不能倒下。新帝需要她，许家也需要她。她复又看向铜镜，里头还有管事忧心忡忡的一张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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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敛了敛神，问向管事：“我无事，这两日有什么事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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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事松了口气，回道：“大娘子来信说寻摸到了两个好苗子，打算送来您身边受教……巧的是，都是许氏的女郎，恰恰好是一个纵山许，一个栗县许。大娘子说这大约是天定的缘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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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姐姐的眼光我是信的，人什么时候来？”许晴初回想了一下，大姐姐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的时候失去的老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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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已经启程了，约摸下旬就能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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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知道了。你去忙吧，我睡一会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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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晴初躺到床上，闭上眼，全是卫载，心口一阵一阵地疼，疼得喘不上气。她睡不着，坐起身来，只觉得满室寂静都像有重量，沉沉地向她压来。她再也待不下去，披上衣服起身，走到外间的桌案前坐下，研墨提笔，去想大小政事想朝堂格局想新帝的课业想未来的纲领，洋洋洒洒地，从日落写到天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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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把秦问敏调去当殿前指挥使如何？她是阿白的武师傅，应该能让阿白安心一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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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没有外戚之忧倒是好事，但她也需要她的班底，伴读们长成还要些时间，今年的恩科得大办……对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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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兵部说蛮族蠢蠢欲动，今年还得给雍州多拨些钱粮……最好是看看能不能谈一谈互市……交给谁合适呢？”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