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

他年纪大了，精力大不如前，许多事便是吕颂年替他处理的。若说政事堂诸臣是皇帝的代理者，那吕颂年可能就是他蔡铨的代理者。因此他默许了吕颂年的一些行事方法，所谓结党所谓串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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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陛下日渐长大了。那是只野心勃勃的幼狮，将将长成便试探着伸出了爪子，一不小心摸了一把尖刺，哭着回头来找温和的长者。可待到养好了伤，便又兴致勃勃地要往外去探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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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又有冲劲的帝王和老迈而又保守的辅臣，冲突自然不可避免。卫杞总觉得她似被一座水墙包裹，蓄势待发打出去的劲很快便散了，她觉得她似乎被什么困住了。于是她试着培养自己的势力，任用同样年轻的有干劲的新血和偏爱埋头实干的大臣。高云衢是前者，范映是后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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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铨如同宽容的长辈，默默地看着她小试牛刀，不援手也不干涉，看着她一次次地碰得头破血流，然后成长。他不是不知道陛下不满，但家国大事不是孩童手中的玩具，陛下若要去变，那必然需要付出更多，而不是手掌翻覆之间天地为之变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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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颂年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说着势力变更，说高云衢在着手清理御史台，他们再难插手言路，便更难把控风向。蔡铨掏了掏耳朵，仿若未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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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！你死我活的时候已经到了！吕颂年气恼地扯了扯蔡铨的胳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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须发斑驳的老者摆了摆手：不到时候。接着等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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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？吕颂年一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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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华啊，有些耐心，做事不要急吼吼的，像什么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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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颂年定了定神，恢复了恭谨的样子，垂手立在蔡铨身侧，为他递上茶盏：老师的意思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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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说朝堂之道是什么？蔡铨接过茶盏，接着说道，是平衡。一者进，则一者退。一者盛，则一者避。然进者不永进，盛者不常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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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生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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