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皇后已死,高氏大势已去,连接便倒了几个过往攀附高氏的官员。前路似乎已是一眼瞧的清的定局,这道封储君的诏令落不落得下好像也再没了什么区别;各官员急着攀上这前途无量的新贵,成日将珵王府挤得门庭若市,只盼日后若登宝座可从他袖子里抖落出一点照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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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襄阳殿中,萧载琮在宫人伺候下净面,忽然,铜盆中水面荡起些许涟漪,慢慢晕开了两朵猩红的血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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旁侧候着的宫人缄默不言,皆知萧载琮阴晴不定,不喜旁人因他痼疾大惊小怪。果然,萧载琮什么话也没说,静静盯了水面片刻,又抬起头,望向了面前的铜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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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黄的镜面映出了他的脸,那是一张遍生皱纹,暗淡无光的脸——那是属于一个垂垂老矣的人的脸。萧载琮盯了片刻,忽道:“拿纸笔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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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人忙在桌前替他铺好纸笔,便立在旁侧不动了。眼见了萧载琮拿起了笔,她们心下都清楚这笔下要写出的约莫便是立储的诏令,便个个屏气凝神,微微抬着眼皮,小心翼翼朝着天子之处张望着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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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见萧载琮提笔半响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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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尖墨汁几乎要干得结了块,萧载琮却迟迟不能下笔,垂目望着面前铺着的洁白无暇的宣纸,脑中翻过种种,却无法从那些一晃而过的影子中抓住个实体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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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谁呢?萧文壁么?他虽最年长,可心胸太过狭隘,野心过剩,若继承大统只怕战火不休,社稷不宁。选萧潋意吗?这孩子心思缜密,懂得藏锋露拙,只是身患顽疾,保不准未来什么样,也不是良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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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宗亲旁支中选一个?可早年他上位时便将可用之才全杀了个干净,现下还活着的,不过都是一些只懂玩乐的庸才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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选来选去,竟无一人可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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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载琮静默许久,半响,缓缓提笔——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