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戏之名 第3节

;“贱人！贱人！你是贱人！你妈是贱人！你们都应该下地狱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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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地狱是孩子们觉得最恶毒的词语了，果然，女童有了反应，关注点却与他们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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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第一次看到她哭了，声音像是小小的裂帛，苍白嘹亮，带着嘶吼：“我妈妈不是贱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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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！就是！”他们更起劲儿了，远远望去像是孩子们的一场狂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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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，季知涟一瘸一拐的回了家，却看到母亲维持着她出门上学前的姿势，在家里院中那把藤椅上盘腿坐着，邋里邋遢，很久没有拾掇过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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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馨神情恍惚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，她已经很久不用手机，桌上是碗凉透的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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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，吃药。”她擦干身上的血迹，闷不做声将水和药盒递给母亲。季馨接过药，对她莞尔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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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知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一个不愿面对的事实，母亲保护不了她。或者说，她与母亲的位置不知不觉已经颠倒，母亲需要被照顾与保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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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，在幼兽的世界，不反抗，只会被分食吃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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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安安静静、内向害羞的女孩渐渐消失了，她在高海拔的地区晒出了一身小麦色的肌肤，平日里毫不起眼，但如果有人欺负她，她会比任何孩子都凶狠。女孩力气不大，但打起架来不要命，是全然不计后果的豁出去，牙、手肘，头部，皆是武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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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斗中，手臂意外骨折，却也硬生生扯下对方一大片头发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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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人再欺负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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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儿的伤势终于让季馨从昏朦中清醒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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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，她带她办了退学手续，再次打包行李邮寄，先转车，再乘坐飞机，她带着女儿去到一个新的城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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