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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没事,摔点东西怕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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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明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用那双粗糙的手把玻璃碎片往纸箱里拢,动作轻得像是怕伤着那些碎片,割破了手也没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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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省看他这样子,忍不住笑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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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哟,你至于嘛,都碎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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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这是第一批货。”赵明局促不已,抬起头习惯性地朝刘省投去一个憨厚又抱歉的笑容,他有些懊恼自己总是这么笨手笨脚。这是他们的第一批库存,就这么没了一箱,他心疼得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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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皮仓库一人半高,连个窗都没有,水泥地上铺着薄灰一层,库里闷热不已,把赵明这份局促懊恼逐渐发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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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啦。”刘省用力拉开卷帘门,午后的阳光倾泄进来,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长,他转过身对赵明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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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,出去抽根烟。这么点小事别心疼,不值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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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明悻悻地跟着出去,掏出包皱巴巴的软烟,整包递过去让刘省先取。刘省摆摆手,从衬衫口袋夹出一盒红色的硬壳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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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抽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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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并排靠在墙上,烟雾缭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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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明深吸了一口这硬壳烟,总觉得这烟草轻飘飘的不如自己那包实在,落进肺里荡一圈,啥都留不下。像是没有重量,就跟城里的生活一样,高楼大厦看着体面,却总让他觉得不真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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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烟雾中眯着眼看着远处的高楼,忽而想起村里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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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里有几座砖窑,小时候赵明就喜欢在路边数着有几辆大卡车经过,也喜欢琢磨这些砖最后都会被运到哪里。刘省和他同村,比他小两岁,学习顶顶厉害,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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