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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叔。”江临风举起合影复印件贴在门缝上,“南粤腌渍厂1996年优秀员工合影,您当年是夜巡的。”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条缝。
老陈的眼睛从门缝里挤出来,浑浊却突然亮了一瞬,像灰烬里迸出火星。
他盯着照片看了足有半分钟,才拉开门:“进来吧。”
屋里有股旧棉絮混着檀香的味道,潮湿而陈旧,吸进肺里像吞了团温热的布。
老陈摸黑开了盏台灯,暖黄的光落在合影上,把周德海和许国强的笑脸照得更清晰,连他们笑出的皱纹都仿佛在跳动。
“那天啊……”老人坐进摇椅,摇椅“吱扭”响了一声,节奏缓慢,像在回忆的齿轮间艰难转动,“周德海被按在烟酒行柜台前,脸都肿了,嘴里塞着烟头。许国强冲进来时,衬衫都被扯破了,喊‘再打要出人命’。可周德海呢?”老陈的手指抠着摇椅扶手,木屑扎进指缝,“他就盯着地上的烟盒,一句话没说。后来厂里说为了平息事态,把周德海报了偷窃开除。许国强来辞工时,我问他为啥不替周德海说话,他说:‘他不肯看我。’”
江临风的喉咙发紧,像被无形的手扼住,连吞咽都带着刺痛。
他想起钱凤仪说凶手在祭坛前摆酒,想起墙上被挖去眼睛的照片——那不是仇恨,是被最信任的人转过脸去的疼,疼到要把对方的眼睛剜掉,逼他看自己。
“后来周德海来找过我一次。”老陈突然压低声音,像怕惊醒沉睡的往事,“他问:‘许国强是不是也觉得我是贼?’我没敢答。他就坐在门槛上,把裤脚卷起来——右腿的旧伤还在流脓,脓液黏在布料上,散发出淡淡的腐味,说:‘我那天没偷烟,是替强哥扛的。他家里等着钱给老娘看病,我想……’”老人的声音哽咽了,“他想替兄弟顶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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