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着手电下去,光束扫过墙角的铁皮盒时,他的呼吸几乎停滞——盒盖上的红锈里,隐约能看见“强哥留念”四个字,笔画被岁月侵蚀,却仍倔强地刻在金属上。
掀开盒盖的刹那,潮湿的霉味里混进了铁锈的腥气,还有纸张腐烂的酸味。
手写日记的纸页已经发黄,字迹却力透纸背:“强哥,他们说你是被我克走的,我偏要把这些脏东西都清干净。”胶鞋的“回”字纹还沾着泥,三枚小指骨用红绳串着,在手电光下泛着青灰,触目惊心。
名单上的红叉刺目,最后三个名字旁的日期让江临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最近一个是三天后,农历十五。
“强哥,我替你清账,等我来陪你。”他念出最后一行字,手指触到被撕去的纸页边缘,粗糙的纤维刮过指尖,残留的油渍在多波段光源下显出半行压痕:“……最后一站,回南粤老厂。”
“所有单位注意!”江临风猛地合上铁盒,对讲机的杂音里迸出他的声音,“立即封锁原南粤腌渍厂旧址!周德海要在老厂完成最后一案——”
警笛声撕开雨幕时,江临风看了眼手表。
凌晨一点十七分。
雨刷器来回摆动,把车窗外的夜色刷成一片模糊的水痕。
远处,南粤腌渍厂的老烟囱在雨雾里若隐若现,像根竖起的食指,正对着天空,似乎要说出那个藏了二十七年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