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腺发达的人,此刻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呼呼往外冒。
陈小北扑在陈老汉的病床前哭成了小泪人,他这一哭惹得林秀芬也跟着掉眼泪,陈南树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,背过身去不愿再看。
耳边的哭声时强时弱,倒不是陈小北会自由控制哭声,而是陈南树的耳朵愈发地不好使了。
这半个月来,陈南树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,有一次甚至两个小时他都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他把自己关进了卫生间,一个人抱着头缩在角落里,仿佛与整个世界断绝了联络,深陷进了无边的黑暗中。
陈南树没去看病,他害怕医生对他宣判“死刑”,所以一直逃避这件事,又每一天都在惴惴不安,不安于不知道哪一天会永远失去听力。
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,他该怎么办呢,这一大家子人又该怎么办呢?
“小树!”林秀芬拍了拍陈南树的后背,陈南树回过神,转头看向林秀芬。
林秀芬的嘴开开合合,他一句都听不清,只听见最后一句:“我们出去说吧。”
“好。”陈南树应下了,跟着林秀芬往外走,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,陈小北已经不怎么哭了,但还是身体一抽一抽的。
林秀芬:“小树,医院这边又催我们交费了,说要是再不交钱就要强制出院了,你那边再联系联系大车司机,看看他能不能这个月再给点。”
陈南树其实早就联系过司机了,司机把他账户上的余额发给了陈南树看,还说自己现在已经去外地打工了,预支的一个月的薪水都已经在月初给了他们,实在拿不出钱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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