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竹西亭,只是亭畔的芍药开得正好,全然不见词中
“废池乔木,犹厌言兵”
的萧索。
卖花阿婆说,今年的蜡梅开得比往年早。林夏凑近花束,暗香浮动间,竟想起卢挚的《蟾宫曲咏史》。“想当时,汉祖龙兴,唐宗虎视,多少豪杰。”
这些金戈铁马的往事,此刻竟被一缕梅香衬得温柔起来,倒像是历史长河里,那些坚硬的棱角终会被时光磨成温润的玉。
暮色四合时,雪停了。林夏推开窗,见对面屋顶的积雪上印着几行麻雀的爪印,疏密有致,倒像是天然的词谱。他忽然有了兴致,回到案前,提笔写下张养浩的《山坡羊潼关怀古》。“峰峦如聚,波涛如怒,山河表里潼关路。”
写到
“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”
时,笔尖猛地一顿,墨点落在纸上,像一滴凝固的血泪。
案头的自鸣钟敲了八下,林夏揉了揉酸胀的手腕,目光落在那幅尚未完成的《寒江独钓图》上。画是上周开始画的,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此刻再看,忽然明白过来,缺的正是柳宗元《江雪》里那种
“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”
的孤绝。
他重新铺好宣纸,研墨时忽然想起今早路过菜市场,见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,顶着风雪在街角站着,通红的山楂果在白雪映衬下,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艳。那一刻的画面,倒与辛弃疾《青玉案元夕》里
“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”
有几分神似。
墨香与梅香在空气中交织,林夏的笔尖在纸上游走,写下一首首宋词元曲。窗外的月光漫进来,在字里行间流淌,仿佛千年前的那些悲欢离合,都借着这清辉,在这方小小的书案上,重新活了过来。
夜渐深,铜炉里的炭火也弱了下去。林夏放下笔,望着满桌的宣纸,忽然觉得这些凝固的墨迹里,藏着的不仅是文字,更是时光的印记。就像祖父留下的那册《阳春白雪》,每一页泛黄的纸页,都是岁月留下的吻痕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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