夭桃花凉“
这句,他写了又改。最初是
“灼灼桃花烫“,觉得太艳,像把桃花烧起来了;改成
“寂寂桃花落“,又太沉,像把桃花埋进了土里。直到某天清晨,他推开窗,看见院角的桃树冒出了嫩芽
——
明明是春芽,却带着点
“刚从冬天醒过来“
的凉。他忽然想起故人说,桃花最动人时,不是盛开,是花苞刚鼓起来,带着点
“想开又不敢“
的怯,那点怯里,就藏着
“夭夭“
的嫩和
“凉“
的清。
“前世你怎舍下“
的
“舍下“,他曾换成
“放下““
丢下
“,都觉得不对。“
放下
“太轻,像随手放个物件;“
丢下
“太重,像带着怨。直到他翻到故人临终前的那封信,说“
世间事,终有舍下的那天,不是不爱了,是知道再握着,反而会碎
“。原来“
舍下
“
里藏着的,是最沉的爱
——
像捧着块冰,知道握久了会化,可放手的那一刻,掌心还是会留着冰的形状。
最让他纠结的是
“今生因你痴狂,此爱天下无双“。写的时候觉得够深情,读了几遍,却觉得像贴在脸上的花,太刻意。他想起那年他为她写《凤求凰》,把
“爱“
字写了二十遍,她却说:“最好的爱,是藏在
'
吃饭了吗
''
天凉了
'
里的,像熬粥时悄悄放的糖,喝的时候不觉得甜,喝完了,碗底是暖的。“
他把那句划掉,改成
“今生因你痴狂,甘愿步步退让“。“退让“
两个字落纸时,他忽然想起很多事:她不爱热闹,他便把宫廷宴上的邀约推了,陪她在小院里听雨;她不喜浓烈的香,他便把书房里的熏香换成了清淡的兰草;她走后,他把那些激昂的曲子都收了,开始写《荷风曲》《秋江月》,写那些安安静静的调子。原来爱到深处,不是占有,是心甘情愿地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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