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的清晨,胡同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。炳坤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银杏叶走进诊室时,怀里抱着的牛皮纸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。她把袋子放在桌上,倒出里面的东西——泛黄的照片、掉漆的布娃娃、卷边的练习册,还有一个缠着胶布的旧八音盒。...
“小诺昨晚又没睡好。”她抽出最上面的病历本,纸页边缘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,“二十四岁,重度抑郁三年,伴发强迫症加重。现在不光要按‘一二三’摆东西,连走路都得数步数,左脚落地必须是单数,错了就原地退回重走。”炳坤的指尖划过“童年创伤应激障碍”的诊断结论,眉头拧成了疙瘩,“最怪的是半夜唱《摇篮曲》,唱到‘月儿明,风儿静’就突然停住,抱着膝盖哭到天亮。”
照片上的女孩扎着羊角辫,布娃娃的胳膊歪向一边,她却笑得格外用力,嘴角咧开的弧度僵硬得像用尺子量过。煊墨拿起照片对着光看,发现相纸背面有淡淡的水渍,隐约能辨认出“三岁留念”的字迹。“强迫症是心神失守后的代偿行为,”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,节奏恰好与窗外落叶敲打玻璃的声音重合,“就像迷路的人反复数脚步,以为这样就能找到方向。”
玺铭正用软布擦拭太极剑,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:“她妈妈说小诺记不起任何童年不愉快的事。”剑身映出她疑惑的眼神,“会不会是记忆被主动屏蔽了?就像把不愿见的东西锁进柜子,却忘了钥匙放在哪。”
“童谣是钥匙。”煊墨从布包里取出三枚银针,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“《摇篮曲》本该是安神的旋律,却成了触发恐惧的开关。她的潜意识在通过旋律求救,只是意识层面接收不到信号。”他让炳坤把那个旧八音盒打开,发条转动的声音干涩卡顿,《摇篮曲》的旋律断断续续流淌出来,像被风吹得忽远忽近。
下午三点整,诊室的门被轻轻推开。小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连衣裙,裙摆上绣的小雏菊已经褪色。她每走三步就会猛地回头,视线飞快扫过身后的走廊,确认无误后才继续迈步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诊室里格外清晰——哒、哒、哒,停,再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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