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窗应声粉碎!他裹着满身扎人的碎玻璃和厚重的窗帘布,像个破麻袋一样从二楼包厢直直摔了下去!
冰冷的酸雨混合着垃圾腐烂的恶臭,劈头盖脸地糊了他一身。巷子窄得跟肠子似的,两边是锈迹斑斑、高耸入云的废弃管道,还有堆得乱七八糟、像迷宫一样的集装箱。身后,“咚!咚!”沉重的落地声和叫骂声紧追不舍。“在那边!别让那杂种跑了!!”杂乱的脚步踩得积水噼啪响,拉动枪栓的金属摩擦声在雨夜里格外瘆人。子弹“咻咻”地呼啸着,打在他脚边的脏水里,溅起恶臭的水花;打在旁边生锈的铁皮箱上,发出“噗噗”的闷响,震得人牙酸。
“左转!第三个集装箱缝!钻!快!!”耳麦里,刘忙的声音像块定海神石,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吴涯肺里火烧火燎,肋下传来钻心的疼——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流弹啃了一口。他啥也顾不上了,猛地扑向刘忙指的那个缝隙!那缝儿窄得只够他侧着身子往里硬挤,里面堆满了腐烂发臭的垃圾,滑腻的苔藓蹭了一身,那味儿熏得他直翻白眼。刚把自己塞进去,几道雪亮的强光手电光柱就像毒蛇的信子,“唰”地扫过他刚才站的地方!
“操!钻耗子洞了!”“给老子搜!把这破地方翻个底朝天!”叫骂声就在耳边!吴涯蜷缩在腐臭黏滑的黑暗里,死死屏住呼吸,冰冷的雨水混着冷汗,把他里里外外都泡透了。袖口里的***和那枚要命的芯片,紧贴着他狂跳的心脏,每一次搏动都像在敲丧钟。他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追兵沉重的皮靴踩在积水里,就在他藏身的集装箱外面来回走动、咒骂。死亡冰冷的吐息,丝丝缕缕地拂过他汗毛倒竖的后颈。
黑暗是逃亡者唯一的盟友,腐臭是自由的代价。
当你被逼入绝境,连呼吸都可能暴露自己,你会选择祈祷黑暗的庇护,还是主动点燃求生的火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