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方向,终于找到了半块金黄色的饼干。
饼干上还剩下半个eddie的logo,它是商场食品店里最贵的饼干,进口货,平时偶尔混进商场乞讨的阿澜只有流口水的份儿。
他小心翼翼把它从砖缝里抠出来,吹吹上面的土,塞进嘴里一小点儿、一小点儿地品尝,那股浓郁的黄油香熏得他陶醉,哪怕吃进嘴里时还混着微腥的泥土,也不妨碍他把它封为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。
尽管吃得很慢,总还是有吃完的时候,他连手指缝中间的渣子都舔掉了,意犹未尽地咂咂嘴,肚子却好像更饿了。
他垂下头,麻木地盯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割破的脚趾,脸上凝固的笑意渐渐消失,两颗硕大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会儿,终于忍不住滑落时,在皲裂的脸上冲出两道弯曲的沟壑。
真是好委屈啊,为什么不能让他捡到一整包饼干呢?这样,他就可以分给阿祈一半,上次阿祈分了一半肉罐头给他,虽然变质了,很难闻,但他还没报答他。
太自私了,应该把饼干掰出一半给他留着,他肯定跟自己一样,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。
他跌坐在墙边,难过极了。
忽然,废墟晃了晃,有人顺着塌了一半的楼梯走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