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整面映着深夜璀璨灯火的落地窗,是宋昭宁特地找意大利玻璃厂定制再空运回国的玻璃,此刻东零西碎、四分五裂。
冯院抽疼地咬住后槽牙。
真是,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
他只是想好好经营一家医院,任劳任怨的打工人做错了什么?
冯院无语问苍天。
席越从仅存的、摇摇欲坠的一小片玻璃看见来人身影,他卷着舌尖弹出一个无意义但听着散漫嘲讽的单音节。
他脸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,客气礼貌地向着冯院一抬下颌,恢复为漫不经心的语调:“院长晚上好。损失费和误工费请发我公司,财务部会有专人处理。”
冯院干巴巴地笑了两声:“好,没问题。席总你要留下来吃夜宵吗?我院餐厅的手艺还不错……”
“哦,说到这个。”
席越把手机高高抛起,旋转着接下,他吊儿郎当地微笑:“忘了通知您,我刚让人把您餐厅也砸了,顺便‘请’走了你的厨子。听说宁宁还挺喜欢他的手艺?”
冯院面色骤变,他眯起眼睛,喉结艰涩地滚动几下,最终唇颊肌肉牵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您何必和宁宁置气?”他故作苦口婆心地劝说:“宁宁为了这家医院耗费多少心血,您不是不知道。您这样做,实在有些不懂事。”
冯院当然不会为了讨好谁或奉承谁便将宋昭宁置于风口浪尖的位置,他指挥身后训练有序的保安收拾满地狼藉,向来端方守礼的笑容转瞬即逝。
席越好整以暇地整整衬衣下摆,他做出一个极为标准的挥杆动作,但眼前已经没有能让他随兴打砸的东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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