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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十分钟太短,他又实在想和宋昭宁多待一会儿,最后一个音硬生生地劈了叉,欲盖弥彰地改为了三十分钟。
宋昭宁没有拖延脚程,在第二场冷风落下来之前妥善地把闻希送回病房。
她要抱他上病床,闻希拒绝宋昭宁的帮助,理由是裙子很漂亮,不舍得弄脏。
当然是玩笑话。
闻希心性敏感,察觉出宋昭宁情绪变化。
尽管这种变化非常微妙,微妙到哪怕是怀愿在场,也不一定看得出来。
闻希把毛线帽摘了挂在点滴架,他的头发因为长时间化疗剃得干净。头皮一圈儿青色发茬。
他双手扶着病床护栏,先用另一条腿跨上病床,再以双手为支撑,把自己翻到床上,最后他把空荡荡的裤管叠正。由此看来,便像两条腿贴在一起。
手机再震,孜孜不倦的三通电话,想来是急事。
闻希看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仰起脸,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:“姐姐,不要皱眉,我没事的。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只有一条腿,我没觉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样。等我痊愈了,我就去学习游泳,以后为国争光。”
但,骨癌死亡率太高。
他不一定会有畅想中的未来。
宋昭宁坐在床沿,伸手替他拢好开衫,抽了两个枕头叠放一起,让他好靠得舒服。
床头柜堆放一叠漫画书,她扫一眼,多是鸟山明和富博义坚的作品,中间夹着一本莫言的生死疲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