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棠袖提醒道:“我都同意你在我这儿洗澡了,让你给我磨点墨不过分吧?”
陈樾说:“不过分。”
只是她用的都是几十两纹银才得一斤的上好墨品,他却还未更衣清洗,倘若有灰尘掉进去,岂不毁了一砚墨汁?
棠袖闻言,再度露出个嫌弃的表情。
“我有说你脏吗?”
陈樾想想,没有。
可他自己都觉得他身上不干净……
“快点,”棠袖催促,“我想写的马上忘光了。”
陈樾如何不知棠袖是随便找的借口。
毕竟哪怕是她两三岁时一闪而过的想法,她现在也照样能重复得一字不差,更枉论方才已经打好腹稿的回信。不过陈樾仍顺应地起身,去到书桌另一侧,抬手给棠袖磨墨。
才转一下,手边多出个茶盅。陈樾接过喝了,是白水,还是温的,正好能解渴。
再转一下,这回多出牙西瓜。很甜,汁水充沛,也是解渴的。
又转一下,这次多出块手帕。擦汗用的。
……
就这样,砚台里反反复复始终没什么变化,连落笔清晰地写一行字都不够,研墨的人却变化极大,等流彩叩门进来,陈樾已经脱掉外袍,头发也散开了。
长达两个月的舟车劳顿和暗中探查本就容易让人吃不消,加上还要时不时提防各种截杀暗杀,饶是陈樾体格再好,这么久下来也难免有些疲累。这会儿他立在桌边,两指间松松捏着块墨锭,失去玉簪束缚的长发倾泻如瀑,整个人显得十分闲散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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