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如兰的指尖触到了一块冰凉的硬物。她猛地咬紧牙关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东西掏了出来——是半枚虎符,青铜质地,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,“淮阳承制”四个字被血迹糊了一半,触在手里又冷又沉。
“快……拿着……”如兰的手指已经没有力气,只能用指节死死推着虎符,往李璃雪掌心塞。那冰凉的金属硌得李璃雪手心生疼,却远不及如兰眼中的急切来得刺心。
“小姐……太……太原……”如兰的瞳孔因为剧痛而放大,眼球突出得吓人,嘴唇哆嗦着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带着血沫的腥气,“有……有变……快……”
最后一个“去”字卡在喉咙里,没能说出口。如兰眼中的光忽然像被狂风扑灭的烛火,瞬间黯淡下去。
她攥着李璃雪手腕的手猛地一松,软绵绵地垂落,砸在床板上发出一声轻响。
“如兰——!”李璃雪的哭喊像被掐住的琴弦,尖锐地划破了舱内的死寂。她一把抱住如兰冰冷的身体,那单薄的肩膀还在微微起伏,却再没了回应。
眼泪汹涌而出,模糊了视线,也打湿了如兰胸前的衣襟。
太原……又是太原!李璃雪死死攥着那半枚带血的虎符,指腹被边缘硌得生疼。她想起三个月前父亲临行前的嘱托,想起淮阳王调兵时的诡秘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,让她浑身发冷。
“让我看看。”石憨大步跨到床边,粗糙的手指搭上如兰的颈侧,又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。他沉默了片刻,声音比平时更低沉:“还有气,心脉没断。得找好大夫,不能再动了。”
李璃雪抬起泪眼,看着石憨紧绷的下颌线,点了点头,把哭声死死憋在喉咙里。舱内只剩下她压抑的抽噎,还有窗外芦苇被风吹得呜呜的声响,像谁在低声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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