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那根看似平凡无奇的青冈木棍。
石憨缓缓收回木棍,对着十八僧,再次深深一躬。
这一次,动作依旧笨拙,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沉凝与通达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一声苍老平和的佛号打破了寂静。
不知何时,一位身披大红金线袈裟、手持九环锡杖、面容清癯如同古佛的老僧,已悄然立于场边。
他正是少林方丈,玄慈大师。他的目光深邃如海,落在石憨身上,仿佛穿透了皮囊,看到了那历经生死磨砺、方才破茧而出的棍心。
“随老衲来。”
方丈禅房,青灯古佛,檀香袅袅。
玄慈方丈盘坐于蒲团之上,昏黄的灯火将他脸上的沟壑映照得更加深邃。石憨盘坐对面,肋下的伤口已被简单包扎,双臂的剧痛在方才的顿悟后似乎缓解了许多,但脱力感依旧强烈。青冈木棍横放在膝前。
“施主可知,”玄慈方丈的声音低沉平缓,如同古寺晨钟,却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苍凉,“淮阳王李琮…并非今上亲子?”
石憨猛地抬头,铜铃般的眼睛瞬间瞪圆!
这个消息如同惊雷,比方才闯过罗汉阵更让他心神剧震!
“他乃…贞观二十三年,被废太子李承乾…流放黔州途中,一侍婢所诞遗腹子。”玄慈方丈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,“此事绝密,知情者寥寥。太宗晚年,戾太子案牵连甚广,血流成河。承乾殁后,其血脉…本不该存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