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白的渡口木桩。
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,脚下的冻土都在微微颤抖。铅云低垂得仿佛要压垮人的脊梁,窒息般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坠在胸口。细碎坚硬的雪粒子被狂风卷起,像鞭子般抽打在裸露的皮肤上,留下针刺般的痛麻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、属于黄河的腥臊泥味,混杂着冰凌碎裂时迸发的凛冽寒气,更有一种万物肃杀、生机断绝的绝望气息,深入肺腑,冷彻骨髓。
渡口早已封航。
几艘仅存的破旧渡船,被儿臂粗的铁链死死锁在岸边粗大的石桩上,在风浪中绝望地扭动、**,像垂死的巨兽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冰封了!过不去!”船老大裹着厚重油腻的羊皮袄,整个人缩成一团,几乎与渡口那根被冰霜覆盖的木桩融为一体。
他指着前方翻滚咆哮的河面嘶吼,声音在狂风中破碎不堪,“今年这寒流邪性得紧!冰面瞅着是厚实,底下全是吃人的暗流和鬼漩涡!前头刚吞了一队想抄近路的粮车!连人带马,连个泡都没冒!找死啊!”他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惊悸和警告,仿佛那冰面下潜伏着无形的深渊巨口。
李璃雪三人如同三尊沉默的石像,伫立在狂风怒号的堤岸边缘。
李璃雪一身墨青色劲装紧贴身躯,勾勒出蓄势待发的线条,外面罩着的玄狐大氅被风吹得向后狂舞,兜帽边缘浓密的玄色狐毛疯狂抖动,只露出一双眼睛——沉静如万年寒潭,又似渊海无波,死死钉在河对岸那片被风雪搅得模糊不清、象征着太原方向的灰色地平线上。
石憨双臂旧伤在刺骨寒风中隐隐作痛,如同无数细针在骨缝里搅动,而肋下和左臂新包扎的伤口则传来更尖锐的撕裂感。他双手紧握着那根被乌金丝缠绕修复的青冈木棍,棍身冰凉刺骨,几乎要冻进掌心。他铜铃般的眼珠里,焦灼如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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