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冻结成细小的冰珠。
他紧咬牙关,强迫自己沉入那痛苦深渊的底部,意念高度凝聚,如同无形的触手,一遍遍极其缓慢、极其专注地抚过棍身上乌金丝缠绕的每一道裂痕。
指尖在冰冷的金属和温润的木纹间移动,感受着金丝的刚硬坚韧与青冈木质的柔韧生机,试图将那夜在藏经阁雪地中、与那柄寻常扫帚同在的“无念”之境重新凝聚于心。时间,在这痛苦的煎熬与意念的沉潜中,如同冰封的河水般缓慢流淌,每一刻都沉重无比。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终于降临。
肆虐的狂风似乎耗尽了力气,势头稍减,但细密如盐粒的雪霰依旧固执地敲打着残破的窗棂与地面。河面上那震耳欲聋的巨大冰块撞击声,也变得稀疏了些许。
浑浊的河面在昏暗的晨光下,竟奇迹般地凝结起了一层灰白色的冰壳!那冰壳看上去颇为厚实,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着死寂、冰冷的微光,竟一直延伸铺展到了对岸模糊的堤岸轮廓!
“走!”李璃雪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刃,斩断了最后一丝犹豫。
三人牵马,踏上冰面。
马蹄铁与冰层接触的刹那,脚下立刻传来令人心悸的“嘎吱”**,仿佛踩在巨大腐朽的骨架上,随时可能彻底坍塌。
每一步都踏得如履薄冰,冰层下浑浊河水翻涌流动的沉闷轰响清晰可闻,如同有史前巨兽在深渊之下沉重地喘息,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脆弱的冰壳。
石憨走在最前充当探路的尖兵,青冈木棍每一次点地探路都极其谨慎,棍尖传来的细微震动反馈着冰层下方的虚实厚薄。刺骨的寒气顺着脚底和紧握棍身的掌心直往上窜,冻得膝盖和指关节僵硬发麻,每一次屈伸都带着滞涩的摩擦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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