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时,林晚星正用棉签蘸着温水给父亲擦嘴唇。老人的呼吸像漏风的风箱,每一次起伏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停顿,手背上的留置针随着呼吸轻轻颤动,药水一滴一滴往血管里走,慢得像熬不完的夜。
“姐,医生说......“
林强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手里的保温桶
“咚“
地撞在墙角,熬了整夜的小米粥洒出来,在地面漫出片淡黄色的渍痕。
林晚星没回头,指尖停在父亲枯瘦的手腕上。那上面的皮肤松得像挂不住的布,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蜿蜒,像极了胡杨林深处干涸的河床。她想起小时候,这只手曾把她举过头顶,也曾在她被欺负时攥着拳头去找人家理论
——
只是后来,这只手更多的是挥向她,或是塞钱给林强时的毫不犹豫。
“水......“
林父突然睁开眼,浑浊的眼珠在病房里转了半圈,最后落在林晚星脸上,“晚星......“
她赶紧倒了点水在瓶盖里,用棉签一点点喂进他嘴里。水珠顺着嘴角往下淌,林晚星用纸巾去擦,触到他下巴上扎手的胡茬
——
以前他最在意这些,每天都要刮得干干净净,说
“庄稼人也要有个利索样“。
“强子......“
林父的目光转向门口,林强赶紧跑过来,蹲在床边握住他另一只手。老人的手指抖得厉害,却死死攥着儿子的手,指腹摩挲着他手背上的疤痕,“别学......
别学爸......“
林强的肩膀猛地一颤,眼泪砸在床单上,洇出小小的湿痕:“爸我知道......
我改了......
我现在跟着姐好好种棉花......“
“好......
好......“
林父点了点头,呼吸突然急促起来,喉咙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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