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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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惧如跗骨之蛆，消磨着他最后残存的理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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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不曾发作的离魂症终于爆发，黑夜如期而至，眼前再也没有光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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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棉在他耳边说的所有话都化作了经久不绝的雷雨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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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雨中，惨白的脚在他面前晃过，他强装镇定，没有后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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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想见她，如你所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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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雨里，他伏在地上，手臂粗的长棍一下下敲着他的脊骨，势要将它震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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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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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声响过，他满脸血污，在泥水里艰难抬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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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没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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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逃，他知道逃不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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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是想看一眼那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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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一看，他要倾注一生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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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此，他折断了脊骨，倒地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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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小孩啊，看你一眼怎么这么痛啊，痛得我想死了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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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个雷雨天，头很痛，噬心蛊很磨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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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棉跟他赌气，说以后再也不管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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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心里的痛盖过了一切，盖过了他此前受过的所有苦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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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来，他就麻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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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为了确定顾棉的身世，为了向徐川问出还有多少知情的人，他进了诏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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