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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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舜卿像抓到水中浮木，急急起身低着头随崔明逸出了讲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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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明逸没问来龙去脉，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缓声道：“我知道你一向不爱那些经世致用的文章，可是，除非你不打算在国子监待了，不然以后少不得要在这方面多用些功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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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舜卿垂眼点头：“我知道。”他沉默一瞬，咬咬牙道，“我要在国子监待下去。我也要学会那些在这儿有用的东西。我如果就这样逃跑了，那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和耻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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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向轻松随意、率性而为的小少爷脸上，显出某种可以称之为执着、坚忍的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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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明逸垂眼盯着眼前人，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：“你说得对，咱们不能逃跑。以后，有不明白的问题都来问我，我来帮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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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谢谢你，明逸。”谢谢你愿意帮我，更谢谢你什么都不问，便毫不犹豫选择站在我这一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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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话？咱俩之间还用得着客气？”崔明逸笑了，眼中带了点小小的无奈和不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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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，虽然快乐远远多过忧虑，小少爷的人生也并非毫无挫折。然而，这次的事，对柳舜卿造成的冲击却是截然不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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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偶尔被误解、被耻笑或者被拒绝时，他心底坦荡，问心无愧，心里其实并不真把那些挫折当一回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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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这次，因为一念之差，行差踏错，做了令自己都深感无地自容的事。自己心头尚且不齿，更遑论他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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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要捡起碎了一地的尊严和品格，想要堂堂正正面对他人、面对自己，就必须做出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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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日起，柳舜卿像换了个人，不再想着调脂和香，莳花弄草，只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圣贤书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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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和国子监斋舍的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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