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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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叔？”李迟讶异地看着多年未见的肃王李坚，如若不是对方身上那明黄色绫罗上绣着龙、瞿纹及十二章纹，昭示着他身份的显赫尊贵，李迟光靠面貌是决计辨认不出来这人是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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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参见陛下。”李坚纵然是长辈，却仍然礼数周全，灰白的鬓发也压不住皇族中人的气质，袍摆还沾着来时路上的雪片，竟然有些飘然出尘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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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坚如今方至不惑之年，早在武帝年间便撒手去做了闲散王爷，整日寻仙问道，和长春观的道士们整日混在一起，炼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丹药，也不在意会不会吃出毛病，反正人看着是一年比一年清瘦干巴，倒是真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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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叔莫要多礼，不知今日是有何事，突然来宫里求见？”李迟以手虚扶，李坚才缓缓抬起身，一双松弛褶皱的眼皮下，那双眼睛却清明得很，没有一丝浑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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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臣此次前来，是因为心中不安。”李坚从袖中拿出一块被烤裂的龟甲，指了指上面的裂纹，又抬手指了指天，缓缓道，“臣多日来夜观天象，见七星连珠，是不祥之兆，据传前朝亡国前夕也曾出现此星象。而这龟甲占卜，也印证了这一点，此卜文意为物噬其主，还请陛下明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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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迟接过龟甲观察了片刻，又还了回去，乌黑的眸子里看不清神色，但他仍然看起来一副温和平静的模样，他笑着说：“前朝极其推崇道教，视其为国教，然而算了那么多，却不也没解出自己的出路么？——我南平国虽历经磨难，近两年多有动荡，但现如今已是边疆安稳、风调雨顺、政通人和，又何必用这没头没绪的征象妄议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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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坚缓缓跪下，将龟甲放于前方地面，然后深深拜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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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皇叔这是做什么？您是长辈，不必对我行此大礼。”李迟去扶他，然而他并不起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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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臣此一生别无所求，心中只有两样东西，一是道，二是国。”李坚朗声道，“若国有难，百姓受苦，道将不存。陛下乃圣帝明王，当知臣心之切。”<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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