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疯狂逃窜,像在躲避灾难,四散开来。钟九歌的纸人阵已经溃散,只剩下几个残缺的纸人还在坚持,他对着陈三斤大喊:“撤!快回来!”
陈三斤拔出枣木矛,鱼母的腹喷出一股黑水,他被溅了一身,皮肤立刻变得僵硬,像结了层冰。他咬着牙,转身往祠堂跑,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。
陈三斤被钟九歌拉回祠堂时,鱼母的自爆声响彻河岸,黑水掀起巨浪,漫过了祠堂的门槛,好在很快又退了下去。等水退去,河面上漂浮着无数铁尸鱼的残骸,像碎掉的铁皮,但鱼母的尸体却不见了,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,漩涡里隐约有东西在往下沉,看不清是什么。
祠堂里的镇民大多受了伤,皮肤被黑水溅到的地方都开始僵硬,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。钟九歌靠在柱子上,左眼又蒙上了白翳,比之前更厚了,纸人只剩下最后一个,还缺了条胳膊,歪歪扭扭地立在他脚边。
陈三斤看着自己僵硬的手臂,试着活动了一下,发出
“咯吱”
的声响。噬生爪的银锁凉得像冰,没有一丝温度。远处的铁牛雕像在夜色里沉默着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,但石座周围的锈血又蔓延了几尺,离祠堂越来越近,像一条红色的蛇。他突然明白,鱼母不是终点,只是铁牛
“唤醒”
计划里的一步
——
河底还有更可怕的东西,正等着鱼群清理完障碍,随时可能出来。
夜还很长,祠堂里的人们不敢睡,只能睁着眼睛,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水声,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