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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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这里也没有完全隔绝封闭，输液总是需要人和工具的，冰冷的推车滚动，门开又关上时，他偶尔能听到一点哭泣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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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妈妈还是奶奶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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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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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很细小，轻微地抽泣，只能突破特质的墙壁材料和封闭的空气，听到一丝半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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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不确定是不是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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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境和现实总是混淆的，分不清过去，分不清现在，分不清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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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一次不同，这一次的梦境总是很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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闭上眼，好像山野里的风就呼呼吹过耳边，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响在耳畔，后视镜里映出一轮完整的日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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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仿佛都带上雨后青草的香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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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一次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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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恐惧，不害怕，不急躁，不焦虑，不茫然，不绝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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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长大了，不再是那个几岁、十几岁开头的，看起来光鲜亮丽，实际上被困在一间牢笼里流过眼泪的程嘉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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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学会平稳地，平静地，漠然地对待这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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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点还是陈绵绵教会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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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陈绵绵，程嘉也才缓慢地眨了眨眼，抬起眼睫，将视线落在另一片黑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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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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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天还是晴天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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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几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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