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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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领被揪住，人被抵在墙上，手背上的针管在动作间被挣脱，针从皮肉里搅开，然后脱落，垂掉在地面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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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之崇在说什么，他听不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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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归是一些老生常谈之类的废话，说他不争气，说他不孝，说他不配做他的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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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的一切都像开了电影里的慢动作特效，黑暗的房间里，眼前胸膛起伏、面目狰狞的人，门外面色紧张惊恐、不知所措的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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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门半开，泄出外面的一丝光亮，落在地上的针管和推车泛出莹莹的银色冷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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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边是连续不断、急促激动的话语，像浮云一样飘走，并没有进入他安静的大脑，唯有一句，尖锐而刺耳地划进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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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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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听到这句话的第几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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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无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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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嘉也垂着眼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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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垂落在腿侧，指尖蜷了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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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着一层裤子的布料，他触到了那个小小的、精致的、银质的物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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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也该是带着金属冷意的，明明也该是棱角分明的，此刻却让他觉得柔和，觉得触摸到的是最温暖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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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旷野的风，像是旷野的黄昏，音符连续地飘在空中，远处坠着绵软锦簇的温柔云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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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他想到陈绵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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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她还好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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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嘉也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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