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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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秋逆着人流登上了第三千级阶梯，那儿已经没有人烟了。底层嗡嗡嘈杂的人群，仿佛被泡沫笼罩，化作了一滩春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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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裳就坐在平台的树荫下，抚着一首《春江花月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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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畔何人初见月，江月何年初照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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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风骤起，去年秋日里来不及掉落的黄叶，抓住了最后的机会，借着春风，落下了树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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簌簌风中，韦秋站在白裳的对立面，琴没有停，人也没有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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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春江褪去，月落西南，白裳才说道：“你这一生，必定为情所困。”那声音清清凉凉的，也像一汪江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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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秋叼着一根草茎，笑着看着眼前的瞎子，觉得好笑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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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信？”白裳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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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秋当然不信，可他偏要说自己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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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裳摇头道：“不，你不信。但我知道，你会再次遇见他，再次沉沦，再次飞蛾扑火，为他奋不顾身，即使——你已经完全不记得他是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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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秋收敛了方才玩闹般的笑容，冷下了一张脸，眸子里带了几分的悲伤，问：“你是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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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叫白裳。”又一阵东风吹过，挡在白裳眼睛上的布带猎猎随风，像极了胡天八月战场上被风卷起的旌旗，“扶乩轩的白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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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打一场？”韦秋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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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把生了锈的铁剑，在阳光的照射下，看起来竟也像极了一把好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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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裳低头，四指顺着琴弦拨过，如裂帛般的琴音响起，那声音宛如有了实体，像利刃般朝着韦秋袭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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