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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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弈柏在那些年里看见了形形色色的人，也总会有镜头面向他们，告诉他们要走出深山看外面的世界，要知道世界有多大，外面的世界有多好……但方弈柏其实一直以来都无动于衷。他的精神世界在那之前都没有什么萌动的冲动和渴求，对他来说，能吃饱穿暖不干重活就没有什么别的追求了。大人让干嘛干嘛，至于喜欢什么，对什么感兴趣，那都是没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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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一个饿久了的人，突然间给他塞得太饱了，撑住了，没有中间的过渡，他既感觉不到食物的珍贵，也失去了探索的欲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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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直麻木而乖顺地活着，直到十岁那年见到了谢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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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谢凛也不过十六岁，他跟着一支车队到了当地捐物资。后来方弈柏知道那是谢氏资助的一个慈善助学组织。车队有十几个人，他们将一箱箱的书籍和文具运到学校操场，然后分发给学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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课间休息的时候方弈柏没在教室里呆着，他在山间野惯了，逮着空就往后山跑，摘野果子，或者纯粹就是待着。然后他在山坳里发出了谢凛，谢凛没和车队的人一起，反而独自在山间行走，他看着周围的草木，望着远方的天空发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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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里的爱心人士或者为了不刺激到当地孩子幼小的心灵，穿着打扮总是很朴素休闲，基本是t恤牛仔裤冲锋衣之类，但谢凛穿着合身笔挺的西装校服，在他的袖口有两粒金色的袖扣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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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姿态的矜贵和眼神里的那种冷漠也是方弈柏从没有见过的，他看着植物的时候深情，比瞟到自己时更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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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弈柏形容不出那时的感觉，那是一种特别大的冲击，是一个非常美好、缥缈如同蓬莱仙山一样的东西突然跃迁到你的面前的震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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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好的东西如果是遥远的，那就默默地守望就好，一旦到了身边就莫名让人催生出想要撷取的冲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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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弈柏没跟他打招呼，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嫉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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