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天门 第9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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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规横剑在身前，汗涔涔地说：“你是什么大人物，值得我记那么久？我任族长已有五十余年，说过的话不计其数，哪里有空记得其中一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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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哈哈笑：“今夜我心情好，便请一位我很敬佩的前辈来提醒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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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风从树下猛地吹出，落叶翻飞，都扑到了庞规脸上。庞规抖剑劈开落叶，待看清前方，忽然瞪大双目，惊恐地向后退，颤声道：“你，你怎么在这里？你不是死了吗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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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叶间，立着个青衫剑士。他面容文秀，神情清冷，冷白的手提着一把庞规心心念念的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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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光爆炸，雨稀稀拉拉地下起来。庞规看着李永元步向自己，不由得趔趄，乱舞起剑，喊着：“冤有头债有主！当年害你的是宋应之，杀你的是景禹！李永元，你，你不要不知好歹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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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万宗会上，庞规的话犹在耳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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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永元多年被叫“第二”，心有不甘，遂想出这样的法子，用人血祭祀，引诱仙音烛堕化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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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规说：“与我无关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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吊了他的头，让大伙儿轮番唾骂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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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规嘶哑道：“啊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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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声轰鸣中，庞规状如疯狂。李永元拔剑的速度快得惊人，他眼是冷的，剑也是冷的。血花喷溅到落叶上，雨打湿了庞规的脸，他表情凝固，头骨碌碌地滚下了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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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老眼朝上，正映着一张俯视的脸。那张脸眼尾落着三道红点，在雨里，与二十年前在万宗会上的婆娑门徒重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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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濯垂眸：“想起来了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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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规瞳孔涣散，面容歪向泥潭。他想起来了，自己曾对这个人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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