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枝映美人 第48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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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条微弱的河流，夹在嶙峋的土丘间，草色青黄不接。风随着芦荟的手指流向地面，将地皮卷出来，露出几个尚未被完全抚平的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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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字都很大，像用了什么不趁手的利器，歪歪扭扭，勉强成型。裴慎看了，默不作声地想挡住李瑧视线，后者却道：“错不了，就是云州写的，他还活着……黎阳，你爹还活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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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既然活着，为什么这么多年置母子于不顾，不传递任何消息，却在河边写故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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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柯道：“芦荟，你有没有碰到过写字的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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芦荟道：“除了我，从没有人来。我第一次来，其实也是不想活了，听人说这里半夜经常有怪兽出没，才故意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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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河边妖风阵阵，芦荟投了水，一睁眼，却又回到了河边，身旁荒草凌乱，依稀刻着《骷髅幻戏》第一章 ，大地如同揉皱的粗粝的纸。从这天起，这则故事的声名远播大江南北，芦荟的脸也日渐一日溃烂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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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柯道：“知道照雪河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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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着远方的土丘，他坚定而缓慢地走过去：“这条河够长，也够宽，下雪的时候，能把整座照雪城都映在冰面上。云州，是少有能横渡这条河的人之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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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丘内只有几条弯折的通路，地面痕迹杂乱，无法分辨足迹。几个人鱼贯而入，空气很快就变得稀薄，越往深处，越是如此，李瑧硬着头皮走了几次，每次都会晕在地上。裴慎将爱羽剑递给她，说道：“你带孩子和芦荟去入口，藏好，有什么危险，立刻喊我过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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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，芦荟抓住他的手腕，眼睛盯着地面凌乱的痕迹说：“公子，我想起来了，有一次，我好像在河边听到过人的吼声……是那种很难受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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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慎背对着她，神色有些气恼，片刻之后，才平静地转过头问：“你确定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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