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服之下 第168节

丹佩慢了一步，将方才出来时，特意扯下，搭在一边胳膊上的氅衣抖开，给云英仔细披上，又仔细提醒她千万别着凉，这才转身进了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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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高的屋檐下，只余下云英与萧琰两人，方才嘈杂的人声已消失远去，四下的景致变得清晰而清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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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典很顺利，阿溶年纪虽小，耐心不足，中途有两次想要离开，好在尤定机灵，都哄住了，”萧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，“能有这样的表现，十分不易，比我幼时好了不知多少，看来大哥是当真用心照料了这孩子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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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语气虽低沉，少了许多从前的放荡不羁，教人乍一听，还以为他经了这连日的变故，已性情大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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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偏偏又没有改口称“陛下”，仍以兄长的身份对阿溶直呼其名，又教人察出一点特立独行的坚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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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是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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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英经他这般提醒，蓦然想起了萧元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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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为何，其实他的离开，也不过数日而已，今日再想起，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，仿佛一旦新君登基，过去的事，就都化作了尘土，随风而去，很快便消失在大多数人的记忆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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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子殿下待陛下的确不错，”她回想着从最初入宫，到后来的种种，“哪怕在陛下的身世完全揭晓之后，太子殿下对陛下的关照，也一如既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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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，她曾觉得萧元琮对阿溶的态度不大像纯粹的父亲对待儿子的样子，其中亦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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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，她知晓了，那复杂的情绪中，是掺了算计的。只是，即便有算计，身为兄长的他，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幼弟半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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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大约是一种说不清的同病相怜——同为皇子，拥有天底下最尊贵的血脉，却一直处在浓重的阴影之下，似乎连出生都是个错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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