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玑子端坐未动,枯瘦的手指搭在膝上,指尖微微蜷曲了一下。
窗外那刺耳的破锣唢呐还在有一声没一声地嘶嚎。
他目光扫过地上两个抖如秋叶的差役,掠过孙知县那鹦哥绿官袍下强撑却已摇摇欲坠的脊梁,最后落在窗外那片被锣声搅得浑浊不堪的灰白天光上。
清微山远在云外,罗天大醮的钟鼓似乎还在耳边隐隐回荡,而眼前,却是庆阳城血淋淋的待噬之口。
那一声未出口的叹息,终究是沉沉地压回了肺腑深处,化作眉间一道更深的刻痕。
他缓缓地、极慢地,点了一下头。
枯槁的指节在膝上蜷紧,又松开。
“唉!罢了,贫道应下了。无非就是多在庆阳盘恒几日!”
“真人慈悲,真人慈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