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2章

人白衣拢袖，好似这漫天血红之中最洁净的光。他低眉垂目时，有种隐隐的悲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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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因为所有人都深信不疑，想要成仙，只有踏天。于是这上万年的前赴后继，总是有去无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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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六千年前，圣人遍地，大能层出不穷。那时的他们，只是以为升仙艰难，或者是天上实在美好，让人斩断凡尘，所以才无人归来，却不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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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，谢衍指向路两侧的人烛，生前都是一方大能强者，各有卓绝面目，呈现百态姿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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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后却华袍残损，露出森森骸骨，天灵被剖开半边，成了盛放燃料的灯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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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人面上还有微笑，似乎时间还凝固在踏入天门的欢欣一刻，还没有意识到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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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却门口必定要点燃的灯，谢衍没有去动这两侧道路边的人烛，这是不敬前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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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人似也有不忍，叹道：“可是，倘若天非天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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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道非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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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，修真者为之奉献一生，不惜弑杀亲友，道侣相残的所谓“道”，其实根本不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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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往今来，为这个弥天大谎葬送性命，或是至今难以解脱者，不可胜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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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是他，在亲眼直视天道之前，他也无法完全断定“天非天”一事，甚至还抱有一丝幻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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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世上再豁达的人，有谁想承认，至今为止的岁月尽付诸东流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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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无极明白了，谢衍为何在以“谢景行”身份出现时，对天道真相三缄其口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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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事情，等同否定修真者的一生，即使是圣人都难以看开，仙门二圣也是得知后才彻底隐遁世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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