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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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拉起斗篷裹紧身体，倚靠在窗边，任由自己的身体随着马车微微晃动。冷风从看不见的缝隙里钻进来，刺痛了他的脸。他昏昏沉沉地睡着又醒来，又做了那个噩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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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坐在一列火车上。面前的墓碑上刻着死者的名字：维克多·阿尔贝·弗利斯莫兰公爵。旁边一块矮一些的石碑属于他的两位堂兄，科蒂斯和尼克尔。当他慌张地转过身时，自己靠着的那块墓碑上并排刻在一起的两个名字也浮现出来——他的父亲和母亲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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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他沿着过道奔跑，想要下车，想要回到初始的地方去。但是火车在行进，本该是座椅的地方全都是一列列墓碑，随着他的奔跑而延伸，没有尽头。其中一些是坚硬的石料刻成的，气势恢宏，上面竖立着张开翅膀的引渡使者。而更多的只是一块薄木板，画着四芒星，写着某个人的名字。如同军队一样整齐地排列着的灰色石碑则是士兵的坟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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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冲进最后一节车厢，推开那扇铁门，打算跳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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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门后是那间圆形的地下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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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里这一幕从来都与他记忆里的那一天并无太大不同。只不过在今天的梦里，传令官长着皇帝伊塞克四世的脸，另外几人则是穿着衣服的秃鹫与蛇，正为即将倒下的那头雄鹿的归属权大打出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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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克里奥·弗利斯莫兰站在地下室中央那面一尘不染的镜子前，望着镜中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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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面里的倒影像水一样融化，又像细沙一样重新汇聚成形，显现出另一个更明亮的房间的景象。房间里有别的什么人正在走动，但梦总是拒绝让他看得更清楚。逐渐地，他的意识从身体中浮游出来，停留在天花板上，看着自己的身体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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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脸色苍白如纸的十三岁男孩对着镜子挥下了匕首。血从他左手紧握的掌心里涌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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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猛烈地浑身一颤，第无数次从黑暗的梦中惊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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