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如此,阿桃甚至能闻到被褥上被阳光晒过的棉花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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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先床上的被子连带底下草席都被他抱到隔壁去了,常平安生的高,晒的又黑,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头黑熊,要冷不丁站在阿桃面前,阿桃还真有些犯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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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而他是个很正派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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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心里想着早晚会还清常平安的钱,现下相处起来倒没先前那么累人,想到还要进城有不少事要办,于是也就直接开口问,“你什么时候再下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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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平安打量了她一眼,那件旧了的红袄衬的阿桃面若桃花,“你想下山?等你伤好了吧,你脚程慢,要到城里约莫得三个时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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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桃咋舌,上山半路她昏过去了,后面都是叫常平安驮回来的,是得等伤好了,否则难不成还得再叫人驮着不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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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想当务之急还是养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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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平安见没什么事了,便将唯一的油灯留下,摸黑关门自去隔壁睡长凳。阿桃还有些不好意思,可她背后伤的重,连躺下都困难,方才做那一顿饭,后面纱布又开始往外渗血了,阿桃没敢再擦,只怕更好不了,这情形若让她睡长凳,恐怕一夜过去她这副身板就一命呜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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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里太冷,屋里也没有炭盆,连汤婆子都没有,阿桃只得将袄子压到床上,因伤在背后,这一夜只能趴着睡,一夜睡过去只觉得被冻醒几次,不过兴许是不用担惊受怕,这倒是她这么多年来难得睡的轻松的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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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过来,外头雪已经到小腿了,平日里在伯府起早摸黑,如今到点了也自然醒了,常平安起的更早,现下已经搬了梯子在扫屋顶的雪,阿桃有些怏怏,摸了摸额头有些烫,估计是发热了,缓了一会儿才穿好衣裳起身。\n\n\n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