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书 第12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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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书轻轻喊了一声，“齐奶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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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兰还认得她，她的老年痴呆时好时坏，忘记了近些年的很多事，却对那场地震之前的事记得特别清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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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原本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，大儿子成家立业生了个孙子，二儿子打着光棍成天在镇里田埂上瞎逛，三女儿离家多年不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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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地震来了，两个儿子都被埋了，死后挖出尸体，尸体都变形认不出人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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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她最疼爱的孙子齐明，和她一起被压在厕所和空置猪圈的三角区，房梁倒下来的那一刻，十三岁的齐明拉过了她，他挡在她身前，被那跟柱子压垮了脊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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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被困在那黑暗里十三个小时，稚嫩的少年一直在流血，身上背负了一整根房梁，渐渐的，他的肋骨被压断，压碎，肺部可呼吸的空间一点一点缩小，直至最后窒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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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血过多和无法呼吸夺走了齐明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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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明死前最后一刻都在安慰她，“奶奶，你活着。”好好的，好好的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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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奶奶，我给你唱歌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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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处在变声期，嗓音嘶哑像公鸭嗓，可这公鸭嗓也快发不出声音，嘶哑得像吞了一大把滚烫漆黑的火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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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唱着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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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新的风暴已经出现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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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能够停滞不前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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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穿越时空……竭尽全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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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会来到你身边……”小少年闷声咳出一口淋漓鲜血，夹杂着破碎的肺叶和血块，他没有力气了，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奶，随后便沉沉地闭上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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