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宇开霁 第243节

华瑶道：“罗绮告诉我，昭宁十四年五月八日，她生了一个儿子，他的背后有五颗黑痣，后脑勺还有一块月牙形状的胎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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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的脸色变得苍白。她勉强镇定道：“黑痣……谁的身上没有痣？你这张嘴，何等厉害，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，你休想诓骗本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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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瑶低声唤道：“安隐，过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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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隐坐在地上，哭得说不出话来。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，也没听清华瑶和皇后的谈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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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瑶高声道：“你再不过来，母后又要打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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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隐听见了这句话，他呜呜咽咽地哭着，看了一眼华瑶，又看了一眼皇后。华瑶神情平静，皇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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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隐跪着爬向了华瑶，皇后扯住安隐的衣袍：“别走……别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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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向来注重自己的仪态，她现在却没有一点仪态。她弯着腰，蹲着身，紧紧地攥着安隐的袍角，身上渗出了汗水，眼角又淌出了泪水，浸透了她自己的衣裳，松花色绫缎面料，已被染出了一块深、一块浅的褶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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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瑶冷冷地看着皇后，淑妃去世六年了，她还是无法释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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淑妃的忌日是昭宁二十一年八月七日，那天之后，华瑶没有母亲了。她想念母亲，日日夜夜地想念，眼泪几乎流尽了。过了一个多月，她仍旧沉浸在悲痛的深渊里。她总是很困，很疲惫，连话也没力气说了。她不分昼夜地睡觉，好像一直睡不醒似的。她抱着自己的小鹦鹉枕，那是母亲给她做的枕头，也是她仅有的慰藉。她在梦里见到了母亲，母亲又说她，别哭了，别把眼睛哭肿了，你再这样哭下去，谁还愿意来你的梦里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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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惊醒了，也清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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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在那一夜，她领悟了人世间的生死。十年弹指一刹那，她和母亲的分别也是短暂的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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